埋泉

战后哈利闯入了学生时代斯内普的课堂。兴起速打，揉了原著和电影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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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记错，上节课我们学习了博格特和红帽子，”哈利走进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穿着镶有红边的黑色袍子，看上去与学生院服有些相似。“这次则是卡巴和格林迪洛，在稍微进行复习之后。”

他本来边走边揉着后脑勺的头发，它们乱蓬蓬地立在他的头上，朝四面八方伸展。等他进了门，抬起头，看到黑板上的图案，愣了愣：“嘿，谁搞的？狼人是很久后的——”

他的声音猛地卡在了喉咙里，像喝南瓜汁被呛到了一样，而且很不幸，这杯南瓜汁还没有榨干净。

一整个教室的学生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而站在教室的课桌以及同学们的脑袋之间的男人，看上去无比陌生，又无比熟悉。

哈利感觉自己的嘴巴张开了，但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管这个。

斯内普。他默默地在心里念着那个人的名字。斯内普。

斯内普手里拎着学生的功课，保持着转过身的姿势，两片唇微微张开，似乎也被自己看到的场景惊吓到了。

哈利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撕下来，挪开了眼珠子，转向教室里的其他面孔……噢，他看到了一脸惊恐的罗恩、赫敏，还有他自己。

我看起来像一只猫头鹰，他心想，就是罗恩的那只，叫小猪的那个。

他决定打破沉默。

“如果有人好心给我一个提示……”他斟酌着说，“你们现在是几年级？”他跟他自己对上了视线，那个哈利·波特，他的绿眼睛直直盯着自己。

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熟悉的说话方式，哈利想，就像整套发声器官是个出水系统，腹稿从胸腔源源而出不带停顿。“也许，”斯内普说，缓缓放下手里的羊皮纸，往前挪动了一下，“你应该先自报家门。”

“这为什么不是你需要做的工作？”哈利说，“你是黑魔法防御课老师？还是说……是代课老师，代替卢平教授？”在说话间，他的记忆终于姗姗来迟——他想起来了，这样的情景，全班像被施了无声咒一样，气得脸颊通红又敢怒不敢言，课程内容是狼人……是那一节课。

实在不能怪我，哈利想。这毕竟太遥远了，这段算得上轻松愉快的学生时代，它们在战争和战争之后的灰色岁月的掩盖下，模糊又虚弱，好像摄魂怪来袭时的快乐。

他的心脏抽搐了一下。卢平。月亮脸。恶作剧完毕。韦斯莱兄弟。

记忆像关不上的水龙头。他狠狠地把大脑关闭。

斯内普的面部扭曲了。“你的……名字。”他重复道，手腕一翻，魔杖尖暴露在空中。

哈利想后退一步，但忍住了。

他耸了耸肩，扬起下巴直视斯内普的黑眼睛：“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很明显的，不是吗教授？”

斯内普像发怒的猫一样发出喉音，阴沉地说：“显然不是。”

整个教室寂静无声。

“好吧，”哈利说，“哈利·波特。很高兴见到你，斯内普教授。”

赫敏发出了吸气声。哈利想起他的万事通姑娘这学期正揣着时间转换器奔波于时间之中，抬了抬手，看着她，安慰道：“别担心赫敏，我相信既然发生了，就一定有其道理……只要在场的各位控制一下自己，别给我突然来上一下，尤其不要出现自己杀死自己的事件。”赫敏露出怀疑又无措的表情。

“我可不能保证。”斯内普的声音依然紧绷，开了腔，“我得确定，这位自称哈利·波特的神秘人物，是不是某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假冒的。”

哈利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必要？”

“如果你真的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本人，而且是未来的救世主，”斯内普审视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露出嫌弃的表情，“看来十年的时间并没有给你提供任何成长的养料，是不是？”

“我敢肯定没有危险是因为我经历过，我确定没有。”哈利疲惫地叹了口气，“鉴于您看上去正在忙，我也许不打扰您难得的课堂了，”他忍不住嘲讽了一下，“课后，我想跟您聊两句，可以吗？”

斯内普翕动着鼻翼，咬紧牙关，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可怕了。哈利却注意到，这时候才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比记忆中的他更加年轻、精神，而不是在战争的最后，眉头间有挥之不去的阴影，那是厄运和死亡的气息。

“等等。”哈利回过头去，发现是自己在说话。“你现在几岁，来自……什么时候？”

“对啊！”罗恩接着说，语气中洋溢着热情和按捺不住的狂喜，“你是做什么的？其他人呢？”

其他人。哈利的胃部抽搐了起来。他狠狠捏住自己的指节。眼角余光里，斯内普皱了皱眉头。

“二十七岁，”哈利说，全班人发出惊叹的声音，一大半人看看他又看看十几岁的哈利。“现任黑魔法防御课老师。”

教室里炸开了锅。

哈利看了看斯内普如锅底一样黑的脸。

这本该是你的，他想，用这想法一刀一刀割着自己的心。这本该是你的。

“也许伟大的救世主应该停止他的炫耀行为，现在，”斯内普说，“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要劳烦你私下告知于我的？”

哈利看着他：“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对吗，大概地？”斯内普的表情有了略微的松动，很难说是什么退去了而什么取而代之，“但你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会告诉你。”

同学们窃窃私语。

“安静。”斯内普盯着他，嘴上对他们发出警告。

“还有，”哈利说，“教授，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作为久别重逢，我想我们应该拥有一个叙旧的环节。”

斯内普的表情好像他被迫收养了包括哈利在内的一大群格兰芬多并且每餐都吃坩埚熬制的秘方蟑螂堆。

哈利上前了一步。斯内普没有动。哈利又上前一步。

“我是说真的，教授，”哈利轻轻地说，他比斯内普矮几厘米，微微抬起眼帘，凝视他空洞的眼睛，“我很想你。”

斯内普似乎跟其他所有人一样失去了舌头。

哈利忽然用同样轻的声音说：“除你武器！”斯内普的魔杖从他的手掌跳出，哈利牢牢抓住它，在斯内普震惊到空白的表情中，消除了他们之间最后的距离，伸长手臂，搂住了他消瘦的腰背。

哈利感觉一股波浪从自己的身体最深处咆哮着翻滚而起，冲垮了十年来的重新构架，一切表象、面具，它们化为眼眶的酸涩，让他成为一块时刻可能爆炸的透明硬糖，而不是一个老师，一个传奇人物。

他把额头抵在斯内普的侧颈，喃喃在他耳边重复：“真的很想。”

“你一直都在警告我，不是吗？那为什么唯独最后，你像个该死的混蛋一样一言不发？”

最让斯内普惊愕的不是男孩——或者说男人——呢喃着的咒骂。

而是落在他脖子上并滑入领口、驻扎在他心口的一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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